2014年2月1日 星期六
童年的爆米花
迷你倉價錢□紀雲梅隨著"�"的一聲巨響,我和兒子捂著耳朵帶著欣喜往後退幾步,我知道,我家這一鍋好了。我說的是爆米花。我們那個年代最普遍的零食。那時,特別是在冬天,會經常聽到這樣的吆喝:"炸——炒米喲——"傳進耳朵的吆喝節奏都大致相仿,在那個"炸"字後稍作停留,然後猛地往上一揚,說"炒米"兩個字的時候,倒是急而快,一閃而過,再在那個"喲"上做一個起承轉合,有上滑音,還有顫音,等尾音站穩了,猛地一收。愛極了這樣的吆喝。因為,這聲音一來,我就可能有炒米吃了。我看看空了的盛放炒米的小壇子,對母親說:"媽,炸炒米的來了。"母親大抵是能猜出我的心思的,但她偏偏不露聲色,面色平靜地說:"哦。"我說:"壇子空了。"母親繼續平靜地說:"哦。"我繼續著鋪墊工作:"紅雲家上次炸了那麼多,現在還有。而我家每次都炸那麼一點點。"母親說:"他們家米多,紅雲的爸爸每月拿工資。"我跟母親套近乎:"媽,等我長大了,拿工資全部交給你!"母親終於笑了:"你這鬼丫頭!去吧,裝一碗米去啊,別弄多了啊!"我喜滋滋地用碗裝米,雖然不敢多弄第二下,但那一碗卻總是滿了又滿的。到我們村子里炸炒米的老是那幾個人,而我經常碰到的是一個60歲左右的老人,枯瘦的臉,枯瘦的手。頭上常年戴著帽子,夏天涼帽,冬天鴨舌帽。我們每個孩子手里拎著米,站在路邊等他沉穩地支好那個葫蘆狀的鍋,還沒完全妥當,排在第一個的就迫不及待地將米遞給他。老人接過米,先目測一下分量,然後放點糖精,接著再顛幾下,使攪拌均勻。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現場很安靜,我們仿佛把整個過程看得很神聖迷你倉最平鍋的一端可以打開,米從那裡灌進去。倒進去後,老人便輕咳一聲,緩緩地坐下,右手握著搖把轉起鐵鍋,左手拉著風箱。時間的長短,火候的掌握,這是最能考驗技術的一個過程。老人從擺攤開始,一直到製作過程中,都不說話,至多只是會輕咳幾聲。但是當起鍋時,他會很威風地發出很響的喊聲:"讓一讓!讓一讓啊!"我們便一個個地捂起耳朵,嘻嘻哈哈地往後退。老人一改坐在小凳上彎腰弓背的萎縮形象,猛地挺直身子,一腳踏在機子上,一手用套筒套住機蓋上的角柄,一用勁,"�"一聲巨響,一顆顆熱乎乎、胖墩墩的大米花閃亮出場了。我們看著那些爆米花,眼睛里充滿了熱切的想吃它的渴望。要過年的幾天前,炸炒米的生意會好很多,常常要排成長隊。而且手中拎著的內容不止是米,還有各種豆,或者玉米粒。等到大年初一到各家拜年的時候,我們手中提著的拜年的袋子里便有糕有果有糖還有米花豆花玉米花。回家後,將那個袋小心地扎好,每天拿出適量的吃物來,毅力頑強的孩子可以吃到正月十五左右。其實現在對爆米花已經沒有當年那種感情了,但是今天,在這個冷冷的早晨,我看到小區門口坐著這樣一個孤獨的炸炒米的老人,忽然想起了曾經讓我倍感溫暖的場景。我提了點米,帶上兒子,想重新感受一下這種氛圍。我把熱騰騰的炒米抓給兒子吃,兒子淡淡地說:"哪裡有多好吃嘛!跟超市里賣的膨化食品比,口味差得多了!"他是永遠都不會吃出當年我們口中的米花的香來了,他也永遠不能體會得到當年的我們站在爆米花的機器旁等候的那種欣喜心情了,他是永遠不能感受我們那個年代的孩子對過年零食的簡單渴望和簡單快樂了。迷你倉
訂閱:
張貼留言 (Ato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